進入70年代后,中日實現(xiàn)邦交正常化的形勢日趨成熟。從國際上看,中美兩國出于各自的戰(zhàn)略考慮正開始接近。1971年10月第二十六屆聯(lián)大通過決議恢復了中國在聯(lián)合國的席位,中國的國際地位空前提高。在此大背景下,日本各階層人民要求恢復中日邦交的呼聲也日漸高漲,中國提出的中日復交三原則(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臺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日臺條約是非法、無效的,應予廢除)日益得到了日本廣泛的贊同。
1972年7月,敵視中國的佐藤下臺,田中角榮組成新內閣。田中上臺伊始,在7月7日首次內閣會議上就表示要加緊實現(xiàn)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邦交正?;?。對于田中的態(tài)度中國立即作出積極反應。7月9日,周恩來在歡迎也門民主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團的講話中表示:“田中內閣7日成立,在外交方面聲明要加緊實現(xiàn)邦交正?;?,這是值得歡迎的。”
7月18日,田中內閣通過了對在野黨國會議員提出的中日關系問題所作的答復,表示充分理解中方提出的恢復中日邦交三原則。8月11日,日本大平外相在會見中國上海舞劇團團長孫平化和中日備忘錄貿易辦事處駐東京聯(lián)絡處首席代表肖向前時正式轉告,田中首相要為談判實現(xiàn)中日邦交正?;L問中國。
日本激怒周恩來
為了準備中日邦交正?;恼勁?,日本外務省組織了由條約局局長高島益郎負責的工作小組,當時這個工作小組所顧慮的是如何能實現(xiàn)與中國邦交正常化又不否定日臺和平條約,此外便是中國對于戰(zhàn)爭賠償問題的明確態(tài)度。
為了摸清中國政府對邦交正?;瘑栴}的全面立場,1972年7月27日,日本公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長竹入義勝充當了溝通中日政府之間的特殊使命。竹入來華后,在與周恩來的會談中,周恩來將經(jīng)過毛澤東同意的中方方案即擬議中的《聯(lián)合聲明草案》八項向竹入作了披露。這八項中的第七項是關于戰(zhàn)爭賠償?shù)臈l款,內容為:“為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誼,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放棄向日本要求戰(zhàn)爭賠償?shù)臋嗬?rdquo;這個條款使竹入很為震驚,據(jù)竹入自己回憶,當他聽到這一條時“已經(jīng)感到頭昏腦脹了”。他后來回憶道:“之后,周恩來總理問:‘這是中方的考慮,田中能夠接受嗎?’我回答說,那還不知道,不過,為了實現(xiàn)中日邦交正?;覀儠弑M全力的。”
中國的草案經(jīng)竹入帶回日本后,日本對中國準備放棄對日索賠的善舉并沒有什么熱烈的反響。相反,日本外務省經(jīng)過研究,提出了若干疑問。他們認為日臺條約里已經(jīng)宣布了中國放棄向日本提出戰(zhàn)爭賠償?shù)臋嗬?,如果在中日?lián)合聲明中再次寫入同樣的內容,會被認為中國仍然具有這種權利,容易引起矛盾。因此,日方打算在中日談判聯(lián)合聲明的時候要設法避免提戰(zhàn)爭賠償?shù)膯栴}。
1972年9月25日,日本首相田中正式訪華。當天下午在人民大會堂舉行的第一次首腦會議上,中國正式表示放棄對日本的戰(zhàn)爭賠償要求權。
但在26日上午雙方外長會談中,日本條約局局長高島堅持認為關于中國戰(zhàn)爭賠償要求權利在日臺和平條約附屬議定書里已經(jīng)得到了解決,所以此次沒有必要再寫進聯(lián)合聲明中。
在當天下午雙方舉行的第二次首腦會議上,周恩來總理針對高島的謬論嚴正地指出:“當時蔣介石已逃到臺灣,他是在締結舊金山和約后才簽訂日臺條約,表示所謂放棄賠償要求的。那時他已不能代表全中國,是慷他人之慨。遭受戰(zhàn)爭的損失主要是在大陸上,我們是從兩國人民的友好關系出發(fā),不想使日本人民因賠償負擔而受苦,所以放棄了賠償?shù)囊蟆?rdquo;“過去我們也負擔過賠償,使中國人民受苦,毛主席主張不要日本人民負擔賠償,我向日本朋友傳達,而高島先生反過來不領情,說蔣介石說過不要賠償,這個話是對我們的侮辱,我這個人是個溫和的人,但聽了這個話,簡直不能忍受。”
日本何事激怒周恩來:這種侮辱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