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灑香水
妝后自拍
跳鋼管舞
[國內新聞]9月6日晚7點35分,疑患易性癥的蔣偉豪飛往泰國,他將在泰國呆上19天,完成下體手術,其他部位的手術將在北京完成。由男變女,這是蔣從小以來的夢想,對于他來說,若不能成為女人,生活便失去了意義。
生活經(jīng)歷
1996年(5歲)與其他男孩不同
2003年(12歲)自稱被三人輪奸
2011年(20歲)做鋼管舞教練
2013年(22歲)決定做變性手術
2013年10月開始不再穿男裝
2014年初父母勸說無果 同意手術
2014年9月赴泰做下體手術
2014年底將在京做胸部手術
現(xiàn)實生活
男扮女裝天天約會
“與男人每天見面,是為了證實自己的化妝技術。在做手術后,才能做真正女人”
通州土橋,一個30多平米的小屋,23歲的蔣偉豪租住在此,整個小屋的裝飾基本是粉色系。
8月29日,蔣偉豪以一襲粉色的裝扮接待了記者,頭上扎著粉色兔女郎的發(fā)帶,長發(fā)全部被束在后面。床邊的小柜上,擺放著十余瓶女士香水,屋內香氣撲鼻。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其身份,第一眼看到蔣偉豪,真會誤認為他是個女性。
蔣偉豪打開衣櫥,里面滿滿當當?shù)貟鞚M了裙子,其他的衣服也全是女式的。他告訴記者,從去年10月份開始,他就已經(jīng)開始不穿男裝了。
蔣偉豪說,穿女裝前,他在北京的soho現(xiàn)代城當了將近兩年的鋼管舞教練,然后晚上就到夜店去跳鋼管舞,蔣雅浠這個名字,是他在夜店時用的。從去年10月份想要做變性手術開始,他就放棄了工作,目前基本靠存款和家里接濟生活。
蔣偉豪說,他社交軟件的資料都是寫的女性,照片也是穿著女裝化過妝的,通過社交軟件,他交了很多男性的朋友,而且這些人會把他約出去,然后晚上就是到酒吧或者夜店約會,或者有時他也會穿著女裝直接到夜店,就會有很多人上來和他搭訕,然后大家一起聊天,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香水和護膚品說,“其中一部分就是那些和我約會的男性送我的”。
當然,他也知道那些男性約他有目的性,他也不會和那些人說出真實性別,“挺愉快的,干嗎要把那層紙撕破呢。”他和這些人每天見面,只是想打發(fā)時間和證明自己的化妝技術。通過近一年的試驗,他覺得自己將來變性手術后,應該能夠做個真正的女人了。
回首往事
自稱12歲時遭強奸
“我曾被三個男人強奸,從這件事情后,我便更加討厭男人了”
蔣偉豪的老家在新疆石河子,從5歲開始,蔣偉豪覺得自己和周圍其他的男孩不一樣,因為男生應該喜歡的東西,他都不喜歡。
慢慢到了高年級后,許多男生開始損他,“當時有男生罵我‘人妖’、‘娘娘腔’,心里不爽就和他們打架,但基本都是被打,后來也就習慣了”,他說,從小到大都有人這么說,后來就不打架了,“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一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到初中的時候,他覺得與男生愈發(fā)不同。例如筆袋,除了粉色外,他開始往上加各種小女生喜歡的裝飾,有時候因為裝飾太多,看起來都比較夸張。
初中時,他也會和同學一起去網(wǎng)吧,但不打游戲只聊QQ,以女生的身份和其他陌生人聊天。蔣偉豪說,他和陌生人聊得都很開心,而且當時就覺得自己還是做女生好。
蔣偉豪說,那時候他12歲,還在上初一,因為總上網(wǎng),經(jīng)常被父母罵。有一天他就賭氣沒有回家,但因為當時沒有錢,也沒地方住,就聯(lián)系了一位男性網(wǎng)友。對方答應幫他找個地方住,便帶他離開,但隨后,又來了另外兩名男子,他被這三人強奸了。事后他很害怕,沒敢報警,也沒敢立即和家里說。“我本來就不喜歡男生,從這件事情后,我就更加討厭男人了。”
決心改變
多人勸阻堅持手術
“手術一定要做,否則感覺活著沒有意思,以死相逼也要做這個手術”
其實早在幾年前,蔣偉豪就有了做變性手術的想法,但那時只是想想而已。
蔣偉豪說,去年8月份,他在微博上看到了一個名為“中韓整形專家”的加V認證人的信息,此人名叫蘇杰。蔣偉豪說,當時他就是抱著了解下的心態(tài)和蘇杰取得了聯(lián)系,并到蘇杰所在的整形醫(yī)院就診。
9月6日,北京偉力圣韓美整形醫(yī)院的蘇杰證實此事,蘇杰稱,蔣偉豪確實找過他,但蔣稱無力支付高額手術費用,隨后,蔣和院長談了很久,最終機構決定暫時為其墊付大部分費用。
得到這個消息的蔣偉豪興奮不已,“我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做個真正的女人了”,但很快,他意識到這并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這事兒必須要告訴父母。去年11月,蔣偉豪將做手術的消息告訴了家里,家人為這事兒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為了讓他回心轉意,父母不止一次哭求。
“但是我決心一定要做,否則感覺活著沒有意思”,蔣偉豪說,4個月后,他決定以死相逼,父母雖悲痛萬分,但最終還是同意了。蔣偉豪說,“我的想法可能比較自私,但是生命雖然是他們給的,想怎么活是自己的權利。”后來,家里的親戚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多人曾來到北京勸說,但都沒有成功。
1 親友表態(tài) 父親:希望孩子活下去
“不希望孩子痛苦,更不愿看到他自殺,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我咨詢了醫(yī)生,孩子可能得了易性癥,知道如果不讓他做,他最終可能真的會自殺。”蔣偉豪的父親蔣自全說,印象中,偉豪從小就一直和女孩子玩,他的姨媽比較喜歡化妝,他就學著去化妝。孩子大了,跟女生或者跟男生玩,作為家長也不會過多地管,所以一直都沒往那方面想過。
蔣自全說,直到去年11月,孩子打電話說決定做變性手術,我們聽后很震驚,一下子接受不了。今年8月16日,父親從新疆石河子來到了北京,希望與孩子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勸說他改變想法,但發(fā)現(xiàn)孩子的態(tài)度很堅決,并且表示生活沒有意思,如果不做手術,都不想活了?;丶液螅赣H便開始咨詢醫(yī)生,醫(yī)生告知他,目前孩子的內心很痛苦,甚至可能會想不開而自殺。
所以他現(xiàn)在也慢慢地理解和接受,“作為父母希望孩子能夠活下去”。
蔣自全說,今年2月份,在家里同意其手術后,為了能夠順利做手術,他也幫著辦一些手續(xù)。對于術后的名字、性別的改變也向當?shù)嘏沙鏊稍冞^,需要等手術后醫(yī)院開具手術證明才能辦理。9月6日,孩子到泰國做手術,等手術結束回京后,父母會到北京去看望。
2 朋友:術后會做好姐妹
“他想做的喜歡做的事都支持。手術后,一樣會做好姐妹”
蔣偉豪還通知了他的一些朋友。作為與蔣偉豪有4年交情的好友珠珠和張琳君,在得知此事后并不驚訝,而是表示支持。
好友珠珠稱,蔣偉豪為人很好,講義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總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從而成為好閨蜜。好友張琳君也同樣肯定了蔣偉豪的人品,同時表示,他打扮比較中性,談吐舉止都很像女生,他也不避諱地承認自己很喜歡做女生,2年前曾聽他說起想變性一事,以為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要當真了,“作為朋友,他想做的喜歡做的事都支持。手術后,一樣會做好姐妹”。
觀察·變性人
個人情感成變性人巨大難題
蔣偉豪說,至今他都沒談過一場戀愛,他希望做完手術后,能找個真正接受他的人結婚。但在對幾名變性人采訪后,記者發(fā)現(xiàn),在他們做變性手術之前,經(jīng)歷的心理煎熬基本是一致的,他們都面臨著另一個巨大的難題—感情。他們要么是偷偷地喜歡,卻又不敢見面,要么是在不告訴對方自己是變性人的情況下,偷偷地結婚,但被發(fā)現(xiàn)后,只能選擇離婚這一條路。
離婚后選擇消失不見
主角:小小(化名)年齡:40歲籍貫:四川變性手術時間:2003年因為小小已經(jīng)失蹤,很多朋友都已經(jīng)無法與其取得聯(lián)絡,記者輾轉找到了小小在北京的朋友葉先生。
葉先生說,他們已經(jīng)有5年的時間沒有聯(lián)絡了,因為小小更換了住址和電話號碼,想找也無從找起了,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地消失了。
葉先生回憶說,小小是四川人,從小就覺得自己和其他男孩不一樣,就想著做個真正的女生才是幸福的。2003年,小小跑去了韓國,做了鼻子的整形手術,然后回國后直奔北醫(yī)三院隆了胸,再然后就是馬不停蹄地飛赴泰國,做了下體手術。由于小小本身有1米7多,身材很瘦。“因此做完手術,非常漂亮,比女人還女人”。
2008年,因為不滿自己的面容,小小又在京做了下頜手術。葉先生說,也就是在這一年,小小遇到了一個男子,隨后兩人陷入熱戀并很快結婚。葉先生說,從交往到結婚,小小一直都沒敢告訴對方自己做過變性手術的事情,他只是說自己出過車禍,做了微整形手術?;楹?,兩人的感情一直在升溫,小小后來告訴葉先生說,當時他覺得丈夫是真心愛他的,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糾結,他還是將自己做過變性手術的消息告訴了丈夫。
葉先生說,預期是好的,但結局卻是相反的,小小將消息告訴丈夫后,對方根本無法接受,并立即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小小給葉先生看了離婚證后,便離開了北京,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哪兒,而且手機也換了,從那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周圍的朋友都和他失去了消息。
偷偷網(wǎng)戀不敢見面
主角:絲絲(化名)年齡:30歲籍貫:北京房山人變性手術時間:2014年6月
感覺沒戀愛權利
絲絲說,從小時候開始,他就不喜歡和男生玩,只喜歡往女孩子堆兒里扎,“我經(jīng)常躺在床上想,如果能讓我變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哪怕只讓我活一天,我也愿意。能夠死在夢想中,也是一種幸福。”
高二時,絲絲在QQ上以女人的身份與一男生聊天,因為聊得很投緣而產生了感情,當時感覺自己愛上了對方。后來對方提出要見面,內心很激動,但更多的是掙扎與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如何去面對對方,便狠下心,不再與對方有任何的聯(lián)系,為此,他整整一年沒有再接觸網(wǎng)絡。
“從初中開始,我一直沒有交過女朋友,因為我覺得我沒有戀愛的權利。”絲絲說。
母親起初不理解
因父母離異,絲絲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為了讓母親同意,他也著實費了很大的力氣。
絲絲說,他開始是先穿女裝,從外在改變自己,然后一點點讓母親去接受,后來才一點點地告訴母親,他想做變性手術,但母親依然強烈反對,反復地勸說,訴說著社會的歧視,并說如果絲絲這么做,讓做母親的沒有面子。母親甚至帶著他去了很多醫(yī)院,希望將“病”看好。其實在那時,因為長期的心理壓抑,絲絲已經(jīng)患上很嚴重的抑郁癥,經(jīng)常會想到輕生,“如果不能做個真正的女人,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同樣在面臨著要一個活著的女兒還是死去的兒子的問題上,絲絲母親還是選擇了最終接受活著的女兒。
“我現(xiàn)在很幸福”。絲絲說,他剛剛做了喉結手術,為了能讓自己再漂亮些,他還準備做臉部的手術,然后找一個能接受他是變性人,并深愛他的人結婚,讓自己的女人之路更加幸福。
哥們兒重新接受
絲絲說,大學的時候,他有一群好哥們兒。在2009年,當他把做變性手術的想法告訴哥們兒時,“他們給我的答案是,如果我去做性別矯正手術,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直到這時,我又一次發(fā)現(xiàn),我還是一個人”。
在接下來的兩年中,絲絲沒有外觀的變化,他和這群哥們兒依舊在每年春節(jié)去溫都水城。第一次他羞澀難堪,第二次他拒絕換泳裝,當哥們兒問他是否愿意接受一個包場的小溫泉池時,絲絲說,“我能穿女式泳裝嗎?”從那以后,他們再也沒有一起出去過,也很少有什么交流。
時間很快到了2014年,在做完手術后,他接到了一位大學同學的婚禮邀請函,“我感覺希望的光照在這里,因為我和哥們兒都被邀請了”。在婚禮那天,時隔幾年后的再次見面,他們在驚訝之余為我舉杯,慶祝我的夢想得以實現(xiàn)?;槎Y結束后,絲絲問那群哥們兒的感覺,回答是“比想象中好很多”。
“雖然我再也做不了他們的兄弟,無法回到從前,但我們還是同學,還可以成為朋友,這樣的羈絆不會就此斷裂,已經(jīng)足夠了。”絲絲說。
但是,并不是每個做變性手術的人都有如此的好運,絲絲說,他有一個圈子,都是一些做過變性手術或者有做變性手術想法的人,很多人不敢和家里說,也不敢告訴朋友,他們害怕被歧視,活得很痛苦,甚至有做了手術的人被打的情況,他們需要社會更多的寬容和接受。
噴灑香水妝后自拍跳鋼管舞 [國內新聞]9月6日晚7點35分,疑患易性癥的蔣偉豪飛往泰國,他將在泰國呆上...